前言
這篇文章的主要的目的,是在討論『文字』與『圖像』這二種人類『再現』工具的本質,並探究其間差異,以及其互補的可能性,以作為藝術創作者之參考。
一、語言再現理論的崩潰
在進入這個主題之前,或許我們可以先來看一張照片:
這是一張印度街頭的照片,一個年輕的男子,坐在一間不知道是幹什麼小店前,望著街頭發呆。小店前貼滿了一大堆的照片,看板上的招牌寫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文字,但卻沒有人看得懂。然而,這張照片中最有趣的地方,就在於徹底驗證了人類文明中二大溝通系統,『文字』與『圖像』,在本質上的差異。
相信很多人在第一眼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,可能會一頭霧水,完全猜不出那間店在賣什麼。店招牌雖然有一堆文字,但礙於文化系統的差異,我們並沒有辦法解讀它的意義,而只能從表面的圖像中去抽解它的意義。所幸,店門前的一堆人像照片,提供了我門一些線索,再加上門前的Konoica招牌,我們更加確定之前推測是對的,這是一間『照相館』,是幫人拍攝及沖洗照片的地方。
而以上的訊息解讀流程,其實正明白的顯示了,人類溝通系統上,『語言』與『圖像』的最大差別,在於它們對於『現實世界』的『參照』之有無。要解釋這個現象,我們可以先從以下的圖表中開始講起。
這個圖表顯示了,人類傳統溝通系統中,『文字』和『圖像』的運作模式。在圖表的上半部是屬於所謂的『文字』溝通系統,而下半部則是『圖像』系統。從二個系統的流程中,我們可以很明顯的看出這個系統在『再現世界』流程上的差異。
首先,在文字系統中,是藉由觀察者對於現實世界理解觀察,再藉由其『語言』系統的運作,將其『編碼』成『文字』,而傳遞給他人知悉,而閱讀者在『解碼』了這段文字之後,便『重現』了觀察者所理解觀察到的『現實世界』,而這『編碼』『解碼』的過程,便是傳統文學理論上所謂的『書寫』與『再書寫』(閱讀)。
而相對於『文字』系統,『圖像』系統亦有一套相類似的『編碼』與『解碼』流程,然而,和『文字』系統最大的不同的是,它的編碼過程並非完全抽象而脫離現實的,相反的,它是從『現實』中『擷取』了有意義的部分,而將其『編碼』成『訊息』,再傳遞給閱讀者『解碼』,因此在閱讀者解碼的過程中,便會受到這『擷取』的部分『現實』所影響,這便是所謂的『參照』。
然而,這並不是說,『文字』系統沒有『參照』,而是它『參照』對象的不同,是更複雜抽象的『文化現象』,這也是得『文字』系統在界定其『外延』的『不確定性』,亦即它完全繫著於其所附著的『文化系統』,一旦脫離這個『文化系統』,它便無法被瞭解,就如同之前所示的招牌文字,對於不瞭解印度文化的我們,根本無從解讀其意義。而『圖像』就不同了,它直接參照著『現實世界』,因此乃具有跨文化種族性,不會為因為種族文化的不同,而失去其『解碼』的依據,就如同那張小店前上所揭示『人像照』一樣提供了我們足以解讀它意義的訊息,而無須去理解該『文化系統』的必要,而這也正是『圖像』系統在傳遞訊息上的最大優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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