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照片說故事（一）         

一、前言：

    （一）「逝者如斯」，形容歲月如同流水，轉瞬間在眼前消逝，奔流入海不再復返，雖然眼下的流水看似相同，但時空環境早已物換星移；縱然闔上雙眼、掩住雙耳，不願接受眼前的事實，但時光倏忽消失無蹤，在額頭上烙下無法磨滅的印記，似乎不時在提醒著人們：「秦時明月」映照的卻已是「漢時關」，縱然是「千古風流人物」，也早已被「浪淘盡」，徒留在歷史的丹書、卷冊或野史中，讓後世子孫緬懷或悼念。

    （二）老照片的主人翁，戎馬沙場並無彪炳戰功，但當初毅然「投筆從戎」投身軍旅的決心，令人感佩。主人翁屢向孩子們講述在對日抗戰期間，「砲聲隆隆、煙硝蔽日」情境下，歷經大小戰役「九死一生」的情節，均讓童稚的心靈，彷彿又回到那個年代，充滿了佩服與崇拜。抗戰勝利後，主人翁自覺責任已了，選擇離開行伍轉任教職，每當他娓娓述說30餘年平淡教育工作時，眼神中常掩飾不住一絲愉悅與驕傲，甚至遠遠超過出生入死、辛酸苦辣的軍旅生涯。

   二、老照片老故事：

    （一）不論經商、求學或人生奮鬥，「離鄉背景、遠赴他鄉」，似乎是南方人一生的宿命。主人翁在高中畢業後，為響應「一寸山河一寸血」、「十萬青年十萬兵」的號召，離開家鄉投身軍旅。主人翁為避免母親過度感傷，本打算悄悄離家，但是在狼煙四起、烽火連天的那個年代裏，母親早已嗅到不尋常的氣息，當春禾莊稼甫收的一個清晨，主人翁在兄長陪同下，收拾行囊踏上蜿蜒的山道時，母親以孱弱的身軀，一拐一拐循著高低不平的山路，自後苦苦追趕，聲聲呼喚著主人翁的乳名，希望用親情挽回稚子漸行漸遠的身影。「少小離家老大回」，歲月無痕，豈料這一別竟成永訣，50餘年後有機緣再見面時，母親墓木已拱，「樹欲靜而風不止」，令人扼腕與空留回憶。   照片中的主人翁，英姿煥發，眼神中透露出幹練與果斷，由於無顯赫的「巴庫」（background），也不懂逢迎阿諛之道，方能在平淡中全身而退，又有誰能預期主人翁轉任教職的抉擇，卻是他「開枝散葉」後，影響了他子女未來一生的「轉捩點」。

    （二）這輩子如果有誰能毫不思索，立刻回答「人生的三件大事」，答案大概除了「誕生」、「死亡」之外，就應是「結婚」了。抗戰勝利後，主人翁隨軍移師駐防大陸北平市，征戰多年後，疲累的心情，也冀望獲得些許舒緩，更何況是血肉之軀的年輕人、大時代的兒女，也期待著愛情的滋潤與一個溫馨的家。所謂「千里姻緣一線牽」，緣份到了，就是千山萬水也阻擋不了；雖然在這裡無法像章回小說，將愛恨情仇、你儂我儂，寫它個三百回合，但可一言蔽之，他們倆戀愛期間，遊遍了北平古蹟，迄今轉眼恩愛已60年。若說女主角這輩子有啥遺憾，應該是「主人翁在結婚當日，向友人借了一輛中古腳踏車，權充迎娶新娘的禮賓車，當時，女主角窘的真希望坐的是牛車，也比二人『擠』在一輛腳踏車上強得多」。